药,一点点敷在伤口,用里襟为江晏包扎。
夜里,他熟练地生火,布下铃铛阵,半抱着江晏入睡。
我离开了。
15
十日后,再度相逢,是在王喆简易搭建的木屋里。
我恢复了陈子奚的打扮,带着草药,来见江晏。
王喆说得对。
既已自由,那么,我是谁由我自己定。
只是没想到会碰见这番场面。
午后阳光正。
江晏躺在草席上,似乎睡着了。
那扎着高尾的少年俯
,似在亲吻。
亲吻……
不,是在渡药。
少年听见了声响,仓皇回,双眼赤红,眼底青黑。
他跪在我面前。
“陈叔……救救……救救江晏……”
我摸江晏脉象,又观他面色五官,细细问了王喆之前的用药。
没有大差错。
事实上,江晏的外伤好转许多,只是怎么也醒不来。
“他之前与……与李祚幻交手,可能神智有损。”
“啊?那……”王喆愣了。
“或许有心结。”
不过……也不是大事。
我拿出煎药煮药的工,写下药方,让少年去寻。
不出五日,江晏就醒了。
“你……”江晏对我很防备。
他拿了剑。
他果然知了。
听到剑鸣的王喆忙挡在中间。
我轻笑摇扇:“想杀我?”
“江叔!是陈叔救你!”
这孩子……
明明救江晏的,是他自己啊。
江晏归剑入鞘。
“子奚……对不起。”
对不起……
我紧了扇柄,假装之前的十八年没发生过。
忘记痛苦,忘记殊途,忘记那场决斗。
“江晏,雪封的约定,还作数吗?”
“作数……你我共往。一杯敬山河,一杯敬英烈,一杯敬同袍。”
江晏一顿。
“我都记得。”
我越过王喆看向江晏。
他说着记得,可他的眼神……已不似当年。
罢了,谁又能真正忘却岁月呢?
“江叔,陈叔……你们聊,我先……先去看药。”
王喆离开的影有些匆忙。
16
我观察了很多日。
王喆不对劲。
他总是走神。
江晏睡着后,他走神的频率最高。
他的眼睛永远望着江晏。
赤诚的目光,想不注意都难。
那日遇见的情形……真的只是渡药么?
到后来,江晏也察觉到了王喆的不对。
又一次,王喆把药煎焦了。
“王喆,过来。”我不客气。
好歹……王喆这些日子算我半个小徒弟。
师父的教训徒弟煎药不认真,很正常。
“陈叔……”
王喆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