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我错了,即便是用算计谋求来的真心,我也会反复试探拷问,可是旁人的真心又怎能如此践踏……”说着高琉音竟是有些哽咽,又想起了柳修远破碎的眼神。
高怀衍转推门离去,走得又快又急,以至于高琉音望着他的背影,瞧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切始于欺骗,可柳修远沉默良久,还是告诉她,其实那日红梅簌簌,枝叶疏影,他先看见的是她的脸,只是她,哪怕她是假借高琉玉的名义接近他,可她到底是令他伤心了,如今更是猜疑他的真心,因兄长的话而动摇。
“可是皇兄现在所求的,不正是旁人的真心么?你曾经嗤之以鼻的,却是你求而不得的。”
“不知所谓,朕留着高琉玉不过是为了折磨她,朕已经拥有了世间至高的权柄,要那种没用的东西什么。”
高琉音沉默不语,仍旧用那副通透的眼神望着他,高怀衍像是被刺到,后退两步,说着陡然高声线:“别以为你很了解朕,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朕放过柳修远罢了,庸人自扰,愚不可及。”
算计、步步为营,用谎言谋求来的也叫真心么?若是柳修远知你曾经为了接近他的那些事,可还会爱你如初?”
她没有点明旁人,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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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你将他玩弄于掌之间,像个傻子一般为你牵挂肚,他还当你是什么纯良怯懦的柔弱女子呢。高琉音,谎话说得多了,你自己分得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么?”许是这话太过刺耳,高琉音面色苍白一瞬,高怀衍缓和了语气,耐着子说,“我早说过他与你不是一路人,从前人人轻贱你我,如今已是大不相同,何必再浪费力气在他面前扮什么无辜纯善。”
高怀衍不耐地打断她:“朕今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对于胞妹这副伤心涕泪的模样他无动于衷,甚至感到不解,他暗自思忖着若是高琉音仍是冥顽不灵,那便怨不得他手段强了。
只是他仍旧对过往仇怨耿耿于怀,不愿轻易放过高琉玉而已,她这样可恶,自己却对她生出一丝情意,她必定要千百倍回馈给他才行,又怎会是高琉音说的这般,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贱骨不成。
“真要论起来,若非你从中作梗,说不得高琉玉早就得偿所愿,觅得如意郎君,若论今日之果,未必没有你当日之因。”
“他已经全都知了……”高琉音颤声。
高琉音知他是在自己出选择,他们合该是血脉至亲,他实在太清楚她自私凉薄的本,也看出了她的动摇,总是再三权衡过后才会吝啬地给予对方几分微薄情意,她曾自得于自己的那些把戏,轻易俘获了一个贵公子的心,并为此沾沾自喜,京中人人称的玉面公子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
高怀衍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色:“朕来时便听底下伺候的人说起,驸已经两日不曾来公主府了,不曾想你竟会主动和他说这些,既然他已经出了选择,你还有什么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