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偶尔从大人们的嘴里听到一嘴“年少轻狂”——她的父母，楼、海，都来过那么一遭，死缠烂打才结的婚。婚后感情很好，不打算要小孩，架不住她生命力太顽强。

        “顾纪景啊，你俩什么时候私联上的？”

        她快气死了。

        “不要脸的。”慕安澜说，“自己要么是病人要么是病人家属，有那么大一个拖油瓶，指望顾纪景去照顾吗？”

        “爱也分很多种。”

        “生病又不是别人的错。”

        “……别叫了你的声音像命。”

        “难怪上回你跟我说什么‘姐姐’，你们医院有温柔的姐姐款勾引他？”

        “我和你妈都是需要用‘强烈的爱’证明对方非你不可的人，不可能到你就变异，去习惯正常的爱。”

        从小到大尽和她不怎么接，她爸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溺爱。

        如何让人死心？

        “你有。”聪明的林渡渡侦探猜到了全貌，“所以你准备从源断绝？”

        她当然知，父母都是出了名的恋爱脑，不然也干不出来因为“女儿有点多余”，双方都冷落她的荒唐事。

        慕安澜：“……”

        “——你懂个屁！”

        “你又遇到什么傻冒追求者了？”

        “祁樑也执着啊，追了你三个月呢，你骂人家傻冒。”

        “……”

        话是实话，她高三时遇到过一个别的学校的什么什么太子，仗着读书晚，天天开一辆傻冒迈巴赫在她学校附近的免费车位晃悠，张口闭口要跟她搞什么联姻。

        “请闭嘴。”她看了一眼闪着红光的监控，“不如那个男的傻冒，怎么说，他执着得我有点后怕，有必要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那么拼命吗，想不通。”

        “你知我说的是什么，澜澜。”

        她闭上眼睛，开始新一轮睡眠。

        忙了快五分钟，她才打字：你不如跟本人探讨？

        *

        恨恨地想他还真是能干，什么时候把她爸收买的？

        林渡渡发了个语音电话。

        慕安澜不想说话。

        ——死八婆，我三天不要跟你说话了！

的请求，让慕安澜没想到。

        “没有自知之明就是错，总不能看别人好把他拖下水吧？”

        她不说话了，继续把自己关在被子里。

        醒来老慕已经走了，只有一个脸生的护工，在病房的旮旯玩手机。

        看了几章，很没劲，又切了小屏和林渡渡聊天，问她——

        慕安澜气得快吃掉键盘，又发语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后盾，怎么姐妹淋雨你浇水，有没有点归属感啊林渡渡？”

        “……嗯。”她不情不愿地应。

        “不要用外表推测一个人。”老慕说，“至少他是我现阶段唯一放心的人。”

        虽然被家里摆平，架不住它成为黑历史的一环，经常被翻出来嘲笑。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护工，接了，“喂？”

        慕安澜震惊：“……你怎么知？”

        正好。不用和人说话，慕安澜乖巧地在角落里刷手机长蘑菇。

        林渡渡：你明明期待顾纪景知后果还强制爱你，我不过助攻。

        生病的大把时间可以浪费，她打开看腻了的免费小说，开始看入室抢劫式的爱情。

        “那我清楚了。”林渡渡挂了电话。

        慕安澜：“……”

        “澜澜。”

        慕安澜再打过去，显示对方在忙。

        ——喂你怎么能偷偷发给他他还生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