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那妈妈。”柯遂抬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爱他吗?”
逛完超市后,两人走路回家。途经小学,虽然周日,但显然在办活动,校门被家长围得水不通,路灯下黑漆漆一片。
“本来打算这几天告诉你的。”她从冷柜里拿出一瓶果蔬汁,看背后营养成分:“他先说也好。”
“柯遂。”她问:“我听贺昀说,他跟你讲订婚的事情了?”
“宝贝。”
你爱他吗?爱。这个词在柯黎活过的三十几年里,几乎没有出现过。她总觉太空,大多可以归为青春期不成熟的情与躁动,能被分解为生理冲动、激素造成的效果,虚假且不切实际。所以她对长期伴侣的筛选,向来与此无关,有着更深远、更明智的考虑。
柯黎扣紧眉,费解看他:“搬出去?为什么搬出去?”
“嗯。”
她对某些原则总是展现出异乎寻常的执着,瞬间使讨论本变得毫无意义,亦无继续下去的必要。柯遂难以撼动。但没关系,无法言语说服,他可以诉诸别的方式。
他在冷柜倾斜的阴影中回答:“那是你们的家了……”
“也是你的家。”柯黎打断他,严肃:“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孩子,明白吗?”
他那些年货的名字。她也想和柯遂像这些母子一样,如此纯粹,如此亲昵。
“那这个家为什么不能就只有我们呢?”柯遂问:“我也可以照顾你,现在我已经学会你喜欢吃的饭菜,了解你的生活习惯,以后我会赚钱……”
柯黎忽然记起以前某次,她太想柯遂,不自觉跑到这群家长堆中,跟他们一起等。有个家长搭话问小孩在哪个班,柯黎说他不在这所学校。对方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她后知后觉,窘迫回到车上,连抽两烟才堪堪压住尴尬。
“如果你们结婚,我要搬出去吗?”柯遂冷不防问。
“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呀。”她摇:“我生你,从来就不是为了把你绑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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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声不响继续推车,并不回话。柯黎叹口气,说:“贺昀他格很好,也很重视你,我相信你们能相得不错。”
因此柯遂陡然问住了她,柯黎无言良久,只是说:“嗯……工作和生活上相起来比较舒服。”
“我们也回家吧。”
活动结束,孩子们应时鱼贯而出,蹦着跑到父母边,柯黎望着他们,心想柯遂六七岁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她深受感染,扭看他,破天荒喊出那个弃用许久的称呼――
因而他只是抿了一下,再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