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阿姨。”于瑶说：“柯遂可受欢迎了，情书得抽屉都装不下……”话说一半，她自知失言，连忙找补：“不过他一直专心学习，没有贪玩。”

        柯遂摇：“都很好。”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嗯。”他淡淡。

        短短路程不过几分钟就走到尽。柯黎转，对他挥手说再见，一脚跨出校门。柯遂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克制不住出声――

        “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放心。”她凝视前方，眼神很远、很远，远到再也无法将他括其中：“你能交朋友，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小天地。”

天――而柯遂并不在此列。

        事实上林旭和于瑶也没去找父母：“在家里天天见已经很烦，现在过去又要挨骂。”两人以为柯遂也类似，同仇敌忾，拉着他七嘴八吐槽不停。

        “没关系。”柯黎冲他笑：“走几步就到了。”

        他转过，也喊了她一句。柯黎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笑看一圈他周围的同学：“你们都是柯遂的好朋友吗？”

        “柯遂。”

        或许听到，或许并未听到。

        “我也是走几步。”柯遂说：“不耽误。”

        “你们都很优秀。”柯黎说：“我之前还怕柯遂太内向了，不想去交朋友。”

        “没关系，叫阿姨就好。”柯黎说。

        “妈妈。”

        她已很久不叫他宝贝。

        柯遂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拽起角微笑，给柯黎一一介绍。

        “学习之余恋爱其实也没有影响。”柯黎洒脱地说，又转看柯遂，笑：“妈妈不是死板的人。”

        柯黎没再推辞，两人走到林荫上，榕树梢涌上一轮月亮，清辉泻。四静悄悄，没有人也没有声音。良久柯黎开口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柯遂以为自己早麻木了，没想到还是感到口中了一刀，鲜血淋漓疼痛漫漶。

        她坐上贺昀停驻已久的车，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车门。

        柯黎没和他们多聊几句，瞟一眼手表，说公司有事先走了，下次请他们玩和吃饭。两位小同学惊喜不已，连声说谢谢阿姨。

        她亲和起来没人不会喜欢，两人受若惊，林旭忙点说：“是的是的，阿姨好。”于瑶用手肘重重他一下，笑着说：“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柯遂心不在焉，偶尔视线游到和班主任谈话的柯黎上，半晌柯黎结束，过来喊他：

        柯黎没有回。

        柯遂亦步亦趋，跟她走出教室门口：“妈妈，我送你到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