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柯遂点点：“但是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好不容易放假，学校不留人，我想早点看到你。”

        贺昀心里接了句“是去他坟蹦迪的”，又听她：“我接我儿子，他们家不让我见，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语气失落。

        “我又不去参加他葬礼。”

        “他爸那人也就脸过得去。”柯黎出熟悉的蔑视一切的眼神：“不太聪明，生意也不来。”

        “别问这么多。”

        干劲十足的柯总接回她孩子后，简直比她平常工作起来还要用力，还要拼。贺昀看她闲着就在一些社媒上搜亲子关系、好母亲攻略，活生生把没营养的短视频刷成了育儿课堂。甚至还斥巨资请了个专攻家庭关系的心理咨询师（据说是业内权威）一对一上课，学到最后什么阿德勒荣格弗洛伊德神分析CBT格式塔ACT几乎无所不，他差点劝她去考个心理学博士。

        “你在学校效率应该更高吧？下次等我来接你，跑来跑去多麻烦。”

来写。”

        结果现在看来，她一路高歌猛进的好母亲之战遭遇了铁卢，母子俩看着岂止不冷不热，简直冷淡拘谨。饶是贺昀也觉得稀奇，终于忍不住多嘴：“阿遂惹你生气了？他看着很懂事。”

        贺昀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又转看柯黎，她脸上显而易见写着心事重重，他半开玩笑地说了句：“大变活人啊柯总。”

        “那当然。”贺昀点评：“你可是柯总。”

        不止生意，养孩子也像通关打仗――这女人就是这样。

        柯遂一来，在场的人不太怎么敢开她和贺昀玩笑，继续依程举办婚礼。等他吃完，也只是静默地坐在原位，柯黎他：“先回去，我已经叫司机过来接你了，这里很晚才散场。”

        他乖得不像话，她伸手想他的发，又意识到什么似的顿了一下，转而拍拍他肩膀：“多吃点，又瘦了，还在长不能缺营养。”

        柯黎哦了一声，说：“还是学习更重要。学校还有同学、老师，不懂的可以交，多问。”

        柯黎灌下一杯红酒，转看他，语气颇为不善。

        猫猫狗狗养久了尚且有感情，孩子更不必说，毕竟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他还没有安，柯黎又和往常一样踌躇满志起来，充满了挑战的动力：“我不信家长会比他爸差。”

        “少来。”柯黎意兴阑珊地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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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

        “嗯。”柯遂依言站起：“那我先走了。”

        他见她不多言，确实觉得奇怪。几年前的柯黎可不是这样，她那死鬼老公真成死鬼了她不知多高兴，喜孜孜穿金银披红带绿去澳门（虽然没有被邀请）。贺昀说：“这么穿当心被打。”

        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知这段婚姻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算不了什么。柯黎事业上吃的苦并不比婚姻少，也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熬过来了。唯一的痛楚或许只有这一个――见不到十月怀胎又养了两三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