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往宿舍走，梁斯翊有些好奇地问仝姝，为什么喜欢跑步。

        “梁，不舒服吗。”仝姝用指甲敲敲梁斯翊的床。

        她已经快两周没见过梁斯翊下床了。

        两个人在场内侧走，绕过一个弯，梁斯翊的心率才趋于平稳，抬手把后脑勺松垮的捋下来重新绑了个尾。

        三个月的努力，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转眼又到期末，梁斯翊没有力气发情绪了，只是骑车去上课的时候偶尔会神恍惚，直到停在另一栋教学楼才眨眨眼缓过神。

        梁斯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虫，只有小半个脑袋出来，陷在枕里，听见仝姝说话，蠕动着转过，对仝姝摇摇，说没有不舒服。

        她只是没想到，不擅长跑步的梁斯翊竟然咬着牙跟她跑完了全程，再继续跑下去怕梁斯翊的受不了。

        没过两秒，梁斯翊果然从被窝里坐起来，发全打结了，乱如蓬草。

        洗的时候就着洗发水随便挠了两下，掌心已然多了一团无法忽视的发丝。

        梁斯翊漆黑的双瞳里看不到一丁点神采，肤倒是微微泛着一层不健康的油光。

        跑第一圈的时候，梁斯翊轻松跟上，第三圈，她开始力不支，到第十圈的时候，口腔，鼻腔里已经尽是血的腥锈味，每次呼都像吞下一把寒冷的刀片，把肺切割的七零八落。

        仝姝最先发现她不对劲。

        “我尽力吧。”梁斯翊向前弓步压，扭朝仝姝笑了一下。

        梁斯翊盯着看了一会儿，用纸巾包好，离开洗澡间的时候扔进了垃圾桶里，被水雾打的卫生纸团透着黑色。

        “高中的时候，咱省不是有育中考吗，那时候我八百米都跑不完全程。后来一公里，三公里，十公里，明年打算报个半

        这一招很好用。她最害怕欠人情。

        这在梁斯翊看来跟自无异。

        “靠，累得想死。”      这是她跑完说的第一句话。

        “我去洗个澡，很快。”她踩着梯子下床，一边说。

        又给了梁斯翊一片，“因为累得想死，相比之下学习还轻松点。”

        玩玩手机，刷刷短视频，当当死宅，关诗婕和原野在不上学时一直过的是这种日子，觉得再正常不过，放学还不忘好心的帮梁斯翊带饭。

        新的学期，一切都没有变好。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kaggle拿到银牌，但那是因为和仝姝组队。

        梁斯翊也跟着停下来，弯着腰大口气。

        仝姝拉开椅子坐下，抬看她，换了套话术，“上次你要请我吃饭我没去，那今天陪我去跑步吧，我一个人怪无聊。”

        仝姝一个人的时候习惯跑十公里，今天不到五公里就停了。

        仝姝给导师上初中的小孩辅导功课之余，顺手打了个比赛，顺手捎了梁斯翊一程。

        一个普通的早晨，7：00，她依赖着生物钟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忽然哪也不想去。于是缩在被窝里拿着手机刷短视频，从早上刷到晚上熄灯，一整天没下床。

        仝姝已经换好一套运动服，拎着乒乓球拍在梁斯翊眼前晃了晃，“今天天气好，打球去？”

        “别人我不知，但是我的原因跟你一样。”      仝姝拆开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茉莉薄荷直击灵魂的清香压制住嘴里重的血腥。

        在场边上热的时候仝姝特意嘱咐梁斯翊，说不用勉强，跑不动了就沿着跑走走。

        “我不去了，姝姝，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