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1101刚刚说的那句话：

        1101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房间，正撑着他的言莺语，和有个窟窿的窗以及地上大大小小夹杂着血压的碎玻璃片。

        “我还买了很多东西，写了很多东西，都放在她那里让她保着，我一直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你看，但现在想想如果你没看过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1101愣住了，他想说一起逃不可以吗？她是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深渊吗？

        言莺语很少哭，但她第一次在1101面前哭了。也不算，只是眼泪很安静的落下来，声音不受控制的哽咽。

        他感受到了伤口的刺痛，也感受到了言莺语的眼泪打在他手上的炙热，他听到了风的咆哮，也听到了那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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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休息了一下，察觉到外面迟迟没有传出声音，心里有些着急，重新站起，也不在乎他们吵不吵了，手扒上碎玻璃掉落的位置，一用力，生生将玻璃掰碎下来。

        话还没说出口，言莺语便小声的让他闭嘴。最后她咬着牙把1101放在了窗台上，扶正他的脸，上他上正着的衣，多少显得有些稽。

        言莺语把上绒绒却早已打弄脏的衣脱了下来，只留了一件薄薄的短袖打底，手从1101的脖颈出往上托起他的脑袋，把衣垫在他的脑袋下面。又拿两个袖子袖子在他的脖颈上打了个结，让正在昏死的1101显得像是个刚带完孩子的老太太。

        轮到言莺语愣住了，可是很快她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被接上了，连通了轨。

        随着她的动作窗晃了晃，咔嚓一声裂开，掉落了些许玻璃片，也让言莺语本就虚弱的晃了晃，从肉深传来了闷痛。

        剧烈的碰撞声后，他跌落在地，衣很好的缓冲了坠落带来的疼痛，只是他仍然脑子发懵，木木的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言莺语把窗的窟窿扒的能让一个人下去后开始扣嵌在下面的小碎玻璃，锋利的边缘划破她的手指，出殷红的血，混着灰留在了窗台上。

        言莺语的语速逐渐加快，甚至有点像在交代后事一样跟他说：“你出去之后一直往前走，能走多远走多远，我相信你走之后能把自己养的很好的。”

        “你不要回休息所了，最好是不要回那个村子了，记得那个教你编辫子的老板娘吗？我在她那里存了很大一笔钱，你去找她要，她会给的。”

        最后她狠狠咬了一口1101的嘴，下定决心一样把他推了下去，1101这一刻的心脏也像是被她狠狠推下去跌了个粉碎，不知怎么回事，他在快掉下去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理的差不多后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撑起1101，有些艰难的将他拖到了窗台上。她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扭曲，生生把晕死的1101给拖醒了。

        “我叫柳灯。杨柳的柳，落灯花的灯。”

        她又爬回到1101旁歇了会，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砸桌椅的声音，女孩的尖叫在里面格格不入又意外的和谐。

        “我种了一盆铃兰放在我兼职的地方，你记得时不时给它浇浇水。我还画了很多很多画，是在想你的时候画的，也在那里，你如果要的话去拿。”

        言莺语感觉自己的力在慢慢恢复后站起来，听到争吵声足够大能够掩盖她这边的动作时，狠了狠心助跑撞向了窗。

        这是一个坚定的陈述句。

        言莺语却像是知他在想什么一样：“他抓我们两个只是需要人质而已，你只走就是了。”

        “我真的爱你。”

        “莺语，你…”

        “活着，求你。”

        她只能再次回到1101边先缓缓劲，门外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导致她也不能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1101看到了眼前黑的像是破窟窿的天空，看到了死寂的星星，闻到了的血腥味，闻到了风的从鼻间掠过的气息。

        “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你，真的，1101，信我。你好好活着好不好？”她伸手抹了一把不受控制涌出的眼泪，满手的血混着玻璃渣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下面很陌生，但是，是城区，是已经在深夜里睡死的城区。

直不起，只能借着双手爬到了窗口，留下沾着泥水的拖痕。

        “还有。”

        她观察着窗的材质，看起来年久失修了，在封窗胶上有一层很厚的灰，被风到还会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言莺语在看到1101下去后转走出这个房间的门，径直走向发出争吵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