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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巧芯起翻了白眼，意興闌珊地穿上衣服，隨手將小罩進包包後回答：「這是村上春樹寫在《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裡的文字。」

        她回頭一看，確認包裹收件人的確是自己，然而她平日並不住在家，為什麼會將包裹宅至此？又是哪位有心的追求者所特地安排？

        「我果真是九天選女，要快點向報告才行。」

        『世界上有不能淚的哀傷存在。那是對誰也無法說明，就算能夠說明，誰也不會理解的那種東西。那哀傷既不能改變成任何形式，只能像無風之夜的雪那樣，靜悄悄地逐漸堆積。

        當她備踏入老舊公寓時，貓宅車在邊停下，辛勤的司機喊著：「章巧芯小姐，妳的包裹！」

        「該不會是史萊哲林傳奇人物佛地魔吧？」

        章巧芯撿起一顆石頭，猛力朝不遠處的破屋丟去─不輸給大谷翔平的直球對決，命中紅心，窗戶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讓她更感得意，滿足破壞有時比更迷人。

        簽收包裹後，喜出外望的巧芯立即拆開愛的禮物，寄件者寫著”SNAKE”，也就是蛇的意思。

        我曾經嘗試把那哀傷想辦法變成語言。但不怎麼用盡語言，都無法把它傳達給誰，我想甚至無法傳達給自己，我終於放棄那樣。於是我關閉我的語言，關閉我的心，深沉的悲哀是連眼淚這型式都無法採取。』

        章巧芯出杜甫的詩句，無垠的荒涼，讓她備感窩心，連下體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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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別墅大門，巧芯朝即將消失的赭紅夕陽怒吼：「死婊子黃瀞瀞，為什麼要像幽靈似的纏著我？」

師拭下體，濃稠的味讓巧芯回到現實。

        「咦？」

        四周房屋老舊，好幾盞路燈早已失去功能，更別提路口監視僅僅作為裝飾品，連鏡頭都碎裂了，英明的帥氣市長還在梳油頭照鏡子。然而，這一切卻讓她雀躍欣喜，因為她已布局一間房子在此處，準備都市更新後買空賣空，現賺一筆。這項寶貴消息是曉平哥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

        盒中僅有一把古老但尺寸迷你的簫，別無其他，連張卡片也沒有，更無企盼中阿萁的禮讚。章巧芯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很想當場將包裹丟入公寓門口的垃圾桶，背後隱約有一對銳利蛇眼盯著她。此際，手機發出訊息提示音，巧芯趕忙取出一覽：

        阿塔卡瑪沙漠的滾燙黃沙，開始在她寂寥的內心翻騰。

        助理教授欽佩地點點頭，眼中發出一絲愛慕之光。實際上，將近六百頁的厚重小說，金魚腦的章巧芯就只看了這一段。

        她說出使人發顫的冷笑話後，打開了包裝美的禮盒。

        助理教授凝視出句子的巧芯說：「好悲傷又好美的一段文字，這是瀞瀞的心聲嗎？也許在春臨雪時，屬於瀞瀞的獨特語言會從孤寂中萌芽而生。」

        「我們會再見面嗎？」

        巧芯想起女媧娘娘即是人面蛇，而她的兄長便是大名鼎鼎的伏羲天皇，在兄妹亂倫下，才誕生了偉大的炎黃子孫。

        章巧芯拎起包包後說：「等到世界末日來臨的那一刻，我們在沙漠相見。」

        屋外的路燈全滅，一山雨來風滿樓的氛圍，瀰漫在準備都市更新的荒涼社區之中。

        章巧芯左手提著酪糕，右手雙指夾著一K菸，散發出濃郁臭味，她緩步走在前往家的路徑上。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城中十萬戶，此地兩三家。”

        古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她撐起子，不甘願地打開手機一瞧，驚覺為何會犯下要命錯誤，居然使用婊子瀞的名字為約炮暱稱，令她悔恨不已。

        『本宮好像有阿茲海默症前期徵兆，忘了給妳這個。此乃我哥哥的伏羲神簫，切莫辜負天命所選。』

        喜不自勝的章巧芯取出迷你版的伏羲神簫，將禮盒往外隨手一扔。隔鄰居的大黃狗發出不滿吠叫，巧芯瞪了一眼之後，旋即快步衝入了祖母家。

        炮友皆知，屬於章巧芯的語言就是炮聲隆隆下的激昂淫叫，以及廝殺時的高聲狂吼！

        一群歸雁在餘暉中，替婊子瀞發出了悲鳴。

        事實上，章巧芯曾在七夕當天，自己訂花送給自己，也就是「左手買右手賣」來墊高價，後來才發現這是一種奢侈的浪費，遠比不上阿萁從會客室的糖果盒中，偷偷送來的一顆過期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