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他的表情又难看起来,“差一点,我又要失去你了。”
大概有八百年没听到这样的话,慕安澜有些恍惚。
――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她需要完成任务的那个世界?
也许是久病缠的麻木,她并不怕所谓幽暗的环境,也无所谓看到什么更血淋淋的画面。
唯一接受不了,就是疼。疼痛难耐,从骨里生出来的“嘎吱”感,和度增加就会几倍增长的疼,是止不住的,吞八片止痛药也压不住的阴影。
她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至少面对突发情况很坚强。
有时慕安澜也分不清自己天生就坚强,还是和疾病抗争的时间里,不得不变得那么坚强。
被困在电梯很久这件事,于她而言,不过是调剂生活的小插曲。
哪怕真的被关上一天一夜,她也不会有别的感觉,最多关心没有氧气怎么办,好像也无所谓,她在ICU的时候,血氧经常掉到六七十,不也还是很坚强地混了几年?
习惯了。
住院到了后期,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白色的层病房里。为了确保病房内无菌,和谁见面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每天定时定点。
“没那么容易被谁失去。”她轻轻笑了。
至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她的求生。
“放心。”慕安澜对楚明遥说,“我不会想验第二次濒死前的滋味。”
“……”
拥抱替代他的声音,她抬手,摸了一手灰。
楚明遥把她的手放到前握住――她的手小小一团,很轻易,就被他的手全包裹。
“澜澜从不肯在我面前服。”他说。
“那我服吧,听到你在电梯里,听到电梯事故,我的心快要死掉了。”
“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十八岁喜欢到三十岁的人被这种离谱到没边的意外夺去生命,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什么窒息、高坠落,我不敢想你痛不痛、难不难受……”
“我只能确定一件事,澜澜不在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陪你。”
他埋在她的肩,深深地叹息,“如果叶景初不会为你殉情,那选择我……只选择我。”
“你这个墙角挖的,是不是不太德?”
被提及的人倚在门边,“我只是晚到了几分钟,又不是死了,还什么‘只选择我’?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小三。”
“澜澜你看,他还迟到。”楚明遥也在告状。
慕安澜一个两个大,“……嗯。”
“我才从宜城回来,开了两个小时车。”叶景初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