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姨太年纪小，没见过这阵仗。本想偷看男装许敬亭，不成想撞见活春，心下尴尬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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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小徒弟出去，冯司令用食指勾住许敬亭的下巴，调笑：“让我看看，台上，许老板是风情万种的女娘；下台，您可是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苏卿曼心想：学到了！但是，老爷恐怕饶不了她。

        三个女孩尖叫着跑开。千夜更是推倒兵架，让十四、十五两位姨太太先跑。她摸到什么，就向冯越达扔什么，嘴里还不饶人，“许老板，你就算找男人，也不能找这种货色。”

        千夜在虞家少言寡语不愿惹事，但遇强则刚，从不手。她抬起，玩味地看着冯司令，“您也知自己下二两肉，和女人生不出孩子，干脆玩起男人，不玩白不玩，玩了也白玩……”

        冯越达竟未讨到半分便宜，只是许老板多年积攒的家底，摔的摔，脏的脏，大半不能用了。

        庆云班在虞府连唱三天，十八出戏，许老板参与十二三出。每一出行皆不同，华丽宽大的戏服挂了一整面，藏几个人不成问题。

        冯司令：“许老板收拾好了吗？”听语气，二人十分熟稔。

        千夜不愿与冯越达对视，扭看向别。

        许敬亭不情不愿与他亲了个嘴，“还在虞府呢！”

        许老板半推半就，嘤咛息，与他抱在一。

        诗韵不敢出声，苏卿曼，让她看许老板的脸。

        冯司令作势就要亲，“你不知，我一见许老板的面，都迈不动了！快让我亲亲。”

        诗韵：“大少，你那两句，快要把冯司令气炸了！”

        没过多久，许老板从外面进来，大装扮已经卸下，脸也洗干净了。两个小徒弟帮他穿上外衫。他很有贵公子的派，张开双臂，被人伺候着。

        跑过一进院子，诗韵见冯司令并未追出过来，便停下脚步。三个人互相看看，同时大笑出声。

        冯司令凑得更近，“你不知么？家花哪有野花香……”说着，一揽许老板的腰，将他带进怀里，掐住对方屁，让他与自己下腹贴在一起。

        冯越达第二次在千夜这里吃闷亏，尤其这次还有别人在场，他狞笑着抓向千夜，“我能不能生孩子，大少试试不就知了？”

        许老板轻轻拨开冯司令的手指，如似嗔横他一眼，启：“冯司令家里那么多房太太，还来招惹我什么？”

        许老板听在耳朵里，不堪地闭了闭眼，俊脸一阵红一阵白。

        冯司令是行伍出，自然不怕飞来的茶壶、扇子、面等物。可是，千夜不溜手，每每眼看将要抓到，小的影便从他手里躲开。千夜甚至还抽空摸了把许老板的脸。

        冯司令：“那怕什么？这几日，有没有年轻美貌的太太，晚上邀你吃茶、聊天、排解寂寞？”

        两厢照面，面面相觑。

        三个姑娘跑出后台，七拐八拐便不见踪影。

        只可惜，虞少爷缠绵病榻，许老板沦落风尘。可见，话本子里的故事，只能活在话本子，当不得真。

        苏卿曼和诗韵养在深闺，从没见过泼妇骂街，尤其还是一向不声不响的大少骂的，一时有些愣怔。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千夜胆子可真大。

        小徒弟系完最后一颗扣子，许老板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挽着袖子笑，“冯司令你也太心急了，这才卸了妆面……”

        许老板声音里带上些微颤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司令，您也太猴急了……”

        她们三人慢慢后退，准备原路离开。不知是谁，一个不稳，抓了把戏服。没想到行架子轰然倒下，出后面惊魂未定的人。

        冯司令笑：“是你不敢，还是没人找……”一抬对方大，让他坐在桌子上，就要干起来。

        那边俩人刚要解腰带，骤变之下，冯司令大喝：“什么人？”

        许老板：“我可不敢……”

        冯司令只认得千夜，本来被人扰了好事，让他很是恼怒，一见是虞家大少，立刻咧嘴笑：“呦，这不是大少嘛？你躲在后面什么呢？莫不也是仰慕许老板的风采？”

和大少躲在戏服架子后面。

        正在苏卿曼胡思乱想之时，棚外响起人声，随后，城防司令冯越达迈步走入。

        只有十四姨太紧紧盯着许敬亭。

        诗韵不敢抬，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

        许老板面薄，瞬间红透脖颈。

        千夜：“这叫骂人揭短，打人打脸……扎在七寸才会疼。”

        十四姨太忽然觉得许老板有些像六年前的大少爷。那时候，她还小，在人群里远远瞥见过虞家大少，他未及弱冠，却是眉目明亮、意气风发。现在想来，大少爷健康时的容貌已然模糊了，被眼前剑眉星目的名伶取代。都是年轻又美好，只可远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