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爷着气，想喝口茶咙，发现他的茶碗早已扔到地上。随手拿起沐先生喝过的茶水，喝了两口。

        走出老爷正院，二人同行半程，将在花园分扬镳，一个向左回虞鸣烨的院子，一个出内宅，回到位于外院的住所。

        虞老爷低看着双手反绑跪在地上的人，绳子将她勒得曲线毕，“你胆子越老越大了！敢编排起公公了？”

        千夜：“老爷才不会，他打心里就看不起买来的儿媳……”

        沐先生不知哪来的力气

        房中只剩下沐先生、千夜与虞老爷三人。

        闹了一晚上，虞老爷也乏了。见千夜磕了两个，低认错，也懒得同她计较。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沐先生穿着灰白色长衫，在月影下，显得份外修长，“千夜啊，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刺虞老爷的痛！”

        少女的气息飘进沐宇宁的口鼻，他愈发感到呼困难，抬手撑住边的柳树，“无事，你先走吧，别让鸣烨等急了。”声音里，已经参杂三分颤抖。

        千夜闪躲避，一下躲到沐先生后。

门招呼。

        虞老爷抽出条案花瓶里的鸡掸子，就要抽千夜。

        千夜也急了，凑近：“沐先生，你怎么了嘛？我去叫人请大夫。”

        沐先生赶紧替千夜解绑，扶她起，辞别虞老爷。

        半响过后，虞老爷暗想，他这是干什么？喊人进来绑了千夜，让芒夏主仆先回去，也让黎川退下了。

        千夜扶他一下，“沐先生，您怎么了？”

        说着话，沐先生突然一个踉跄，全僵住了。他感觉浑气血翻涌，往下冲去。

        沐先生劝说虞老爷高抬贵手，让千夜给公爹认错，两厢劝下来，说得口干燥。随手拿起茶碗喝了几口，待茶水下肚，才发觉出滋味不对，正是方才八姨太送来，又被虞老爷递过来的参茶。

        最终，千夜挨了两三掸子，沐先生挨了四五下，呼哧呼哧直气。

        千夜：“就许芒夏背后告黑状，不许我反击？老爷和十三姨太原本就是一丘之貉！”

        沐先生猝不及防，伸手阻拦，“世安，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消消气！”又好一通混乱。

        屋里乱一团，虞老爷打，千夜躲，沐先生护，黎川拦，芒夏哭，丫鬟叫，一时鸡飞狗，好不热闹。

        小丫鬟吓得“呀呀”乱叫，芒夏哭哭啼啼，“老爷呀……我是妾没错……可她也不能连您一起骂了……”

        千夜嘟囔，“您也没当我是儿媳！”

        千夜落后半步，执学生的礼仪，“沐先生，您常常教导我们，要不畏强权，明辨是非。”

        黎川：“老爷您消消气。”还替千夜挨了几掸子。

        黎家出门时，深深看了千夜一眼，被芒夏扯了一把，便扭离开。

        沐先生侧看她，“虞老爷是你公爹，说什么强权？”

        此时，月明星稀，树影摇晃，回廊里的纸灯笼映出朦胧的光线，曲径上的石灯也如星子般光闪烁。

        千夜不明就里，哪里肯走，“沐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送您回住吧！”

        刚还在想“她还小，口无遮拦，我是长辈，不跟她置气”的虞老爷，又被她一句话怼得气冲脑门。拎起鸡掸子，就往她上抽。

        沐先生手指握拳，眼角染上春色，“不用，你快回吧！”说着，出一声息，整个人靠上树干。

        沐宇宁见了，脸上一红，别开了眼。

        沐先生脚下一顿，恨不得用手捂住千夜的嘴，“虞老爷是你长辈，你怎能这样说？你说明实情，老爷自会替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