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黑了。
没人回应,只有霹雳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交响乐一般,铿锵铿锵地在大脑里爬行。空气闻起来是静电和蓝色火焰的味dao。她从可怕的梦境中醒来,感觉四肢只剩一缕轻烟一点废墟。只余可怕的灰烬。
尽guan又黑又冷,恍惚中她还是感觉到一只温nuan的手覆在额tou上,用轻柔的声音对她说话。轻柔,但沙哑。对不起,苏影,对不起。
到底谁在同她dao歉?陈曦,还是卫笙寒?为什么要dao歉?为什么向她?
那温nuan很快就消失了。当她浑shen战栗着醒来时,独自躺在帐篷里,shen边一个人也没有。
旁边放了一瓶营养剂。她喝了几口,耐心地等待异能重新掌控shenti,仿佛一名习惯了tui脚不便的人,然后坐起shen。快要耗尽的能量又被填充了一bu分,她得以睁开双眼继续呼xi。
然而代价是什么呢?代价……是什么呢?逝去的人早已逝去,消散在阴影中,余骸亦了无痕迹。
有人打开加固过的帐篷走进来,shen上披着雨与血的味dao。一双深沉而冰冷的眼睛,却好像沉浸在一场疯狂的梦境中无法脱出。
“看见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罗澄原本想点燃一gen烟,环顾四周,决定作罢。
苏影觉得自己嘴巴又shi又冷,she2tou蛰伏在口腔底bu,不愿意忍受驱使。罗澄也不需要她回答,微弱的蓝光给这位战士投下微影,她穿过那些苍白腐败的被病毒感染的生物,战斗太久,血染重衣。
因为预知异能充当临时领袖,罗澄受到了格外多的针对。她对着拳tou剧烈咳嗽了一会儿,用血涔涔的手臂贴着shenti。哪怕有苏影留下的布局,灰水域也太致命,太危险。
她走进帐篷时外面全是变异动物的尸ti,被冰冻结,凝成黑压压的一片,十分恶心。
“你睡了两天。”罗澄说。“什么时候能返回战场?”
战场。苏影品味这个词语。不错,这当然是一场战争。
“现在。”
“你能试着预知一下吗?”
“明日会有暴雪,还有……”
她预见的图像模糊不清。唯一清楚的就是一颗蓬botiao动的心脏。怦怦,怦怦,怦怦。苏影困惑这声音和这颗心脏的意义。命运的红线在眼前绵延,避开不甚清晰之chu1。灰水域的危险之chu1大多在于变异的动物与植物,还有无数防不胜防的下陷泥坑。昆虫群是最可怕的,往往会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出现。
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些,把看见的东西都告诉罗澄后,女人就像幽灵一样离开了。苏影又陷入昏睡的边缘。再过一会,会有人进来收拾帐篷。
梦境变得朦胧而透明,透明又模糊,仿佛她正穿过一团薄雾。在血色雾气的最深chu1,母树矗立着。它已经完全与周围环境rong合,其gen系蔓延肉眼可及之chu1,表pi像巨大的藤蔓缠绕交织,深chu1仿佛隐约可以看到心tiao般的脉动。
怦怦,怦怦,怦怦。
母树不仅是一棵树,更像是外星生物的生命ti,不断向外释放病毒和辐she1,以改变地球环境并孕育更多的丧尸怪物。但祂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将准备好的药剂刺入那颗心脏……
不对。她皱起眉。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她看见的事物不一定是母树,听见的也不一定是母树的心tiao。如果那是伪装,如果她看见的“命运”只是不可知力量的把戏呢?
比视觉上的恐怖更强烈的是感觉上的恐怖——一脚迈进前方,究竟会踩上平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