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再去意大利，去摩洛哥，偶尔会故技重施。

        随即，后听见说话声，“我都还没见过姐姐穿这件衣服。”

        “什么？”

        她的眼泪一下就断了线，然而内心深的无尽哀痛，并非仅仅为了此刻的不由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声音悲戚至极，哀哭她不可转圜的人生，哀哭此刻已然面目全非的爱。

        “……没什么，”她这么回答，声音缓慢而艰难，“也一起丢掉吧。”

        他静静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这很难理解吗？”指腹撵着漉漉的眼泪，他的神情恍然麻木，唯独那双眼睛，蓝幽幽地亮着，寂寂无声地亮着，“我想要姐姐和以前一样和我在一起。”

        话音落下，却没听见阿姨的回应，只听见一声闷响。

        五条悟的脸色似乎有瞬间的凝滞，只是很快，他就若无其事地说：“这可是姐姐的孩子，姐姐就这样抛弃他吗？”他低下，鼻尖蹭过她冰冷的脸，“要像抛弃我一样，抛弃我们的孩子吗？”

        她的眼中泪光盈盈，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微弱的声音，“不……要。”

        “另外我还替姐姐预约了一周后的检查，”手从墙面慢慢挪到了她的脸颊上，捧着她低垂的脑袋强迫她抬起看着自己，“今天特地去问过医生，还不到叁个月的时候要非常小心，所以我们一起去个全检查吧，姐姐。”

        “嗯。”五条悟送到她边的东西只是这样随手一翻就能翻出不少，她推开到一边不想再看，只说，“说不定明天还要再丢出去一些，可以叫人直接上楼收拾掉。”

        眼看着他越靠越近，他的温，他上炽烈又躁动的气息包裹住她，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悟，别这样……”

        “就这么丢掉，好可惜。”他把原本拿着的衣服随手丢到一边，神色看不出半点可惜，只看出来他与她独时那种近乎痴迷的陶醉。

        “这个孩子……不能要。”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面前，她面色顿时一片惨白。

        “这下东西可不少了。”阿姨有些惋惜。

        “想过来看姐姐……”他理所当然地俯，像是在嗅她发间被温静静蒸腾出来的温热气息，说话声音故意放慢，“……的怎么样。”眼睛慢慢下移，最终落到了她的小腹上。

他带这些东西回来时告诉她，自己在沙漠里待了几天，途径被当地人称之为骆驼，穿过黄沙漫天的沙暴，第一眼望见绿洲深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的泉眼，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她，于是就地装了一小瓶沙子带回来。仿佛跨越大洋彼岸，他带回来的不只是沙砾，还有远岸的气和他眼里曾经所看见的一切。

        五条律子从前本没有多想，现在重新翻出来，当初收到礼物时的欣喜惊讶慢慢变质为难以言说的苦涩，那些不可告人的情绪如同细长的刀刃在她的血肉上刻画出一深痕。

        “我说过，只要姐姐和这个孩子好好的，所有的事情都会没事。”他的笑容如同某种坚的无机物质地外壳，毫无温度。

        她犹如电一般僵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站直转过。

        五条律子慌慌张张地背靠着墙，“你为什么……在这。”挨着冰冷的墙面，后背浮起一阵细细密密，针扎似的不安。

        她眉紧锁，想要侧过避开他的靠近，只是刚挪动一步，另一侧就被他横手拦下，手掌心沉沉压在墙面上，吓得她浑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