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了，脸一皱，转就跑，抱紧五条律子的手臂看着他。她见状有些哭笑不得，为分散他注意力，把糖果放到嘴里，将糖果纸递给他，“惠帮妈妈丢进垃圾桶好不好？”

        “我以为你不知。”

        夏油杰动了一下脖子，驱走内的寒意，“不过啊，还以为再见面的时候，不会像之前一样生疏。”

        他执着地说：“如果我说并不会呢？”

        “那你和阿姨说谢谢了吗？”

        在他看来，现在的她看起来怎样都不对。她笑不对，不笑也不对，紧张不对，放松也不对。对细节过分地求疵，他迟迟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在蛛丝迹中找到一丁点能够证明――他的妄想才是对的。

        “嗯。”

        意识如同失重，慢悠悠地脱离了躯壳，远远地飘在外，和伏黑惠的视线巧合地撞到了一起。这个脸颊圆鼓鼓的小孩对他的好奇心有点重，看了一眼五条律子又看了一眼他，在五条律子点后，迈开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朝他伸手，“也给你一颗，哥哥。”

        “不用谢。”

        整个世界都被五条悟拖下水，她是最不应该孤独的人。

        “嗯，”她点，吝啬于说一个好字，“……十分感谢你的探望。”

        五条律

        他转而重新盯着五条律子怀里那颗黑不溜秋的脑袋，才反应过来，这孩子也在她的那句他们里。

        咙深泛起了涩味，仿佛过去反复咽下去的诅咒在同一时间爆发，那阵几乎刺激到他反胃的酸苦迅速蔓延到每个位，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模模糊糊间，看见的笑容都变得一样的苦。

        没有再多的话可以说，只是这样远远地招手，其余的都将淹没在夜晚之中。

        “说了。”他乖乖点。

        “怎么脸和手都不干就跑出来了。”她正蹲下，套出手帕给脸上和手上沾着水的男孩拭。

        他学她一样蹲下来，接过糖果，“谢谢你。”

        “你好。”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你儿子？”

        “想快点见到妈妈。”话刚说完，他转过脸，看着夏油杰一脸困惑。

        “我在等他们。”她这样回答，并未使得此刻形单影只的她看起来足够有说服力。

        还没等他想明白，伏黑惠就已经别过脸，“妈妈，筱原阿姨给我买了糖。”

那细微的表情里读出来，她从前，她眼下到底以怎样的心情来孤独地面对他。

        “这样――”他将双手插进口袋里，。

        “还有，惠对吧――”他笑眯眯地看着伏黑惠，“你应该叫我叔叔。”

        她十分痛快地改口，面上还带着从容的笑。

        “……你好。”伏黑惠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在他脸上走了一圈。

        “我知的。”一年多前的东京深夜空上过的那奇异的冷风仿佛在这一个短暂的停顿间隙里复苏，他们不约而同地深呼。她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轻声说，“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夏油先生。”她的肩膀最先放松，一下子从那个夜晚里了出来，回到他们见面的台上，对着他招手。

        她愣了一下，“只是担心冒犯到你。”

        “不过今天已经吃了很多甜的东西，糖果可以留一点到明天继续吃。”

        她又靠近了一些，他的影子在她脚下被踩住，他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掩饰自己不安乱动的手指，双僵直，怎么都动不了，“你的已经完全恢复了吗？”那其实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只是他找不到更近的。

        “好。”他接过糖果纸，又不明所以地看向夏油杰，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不动。

        夏油杰噎了一下，差一点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五条悟的就脱口而出。只是，不说年纪对不上，即便对得上，以五条悟的个，要是真的和五条律子有个孩子，恐怕出生那天起，他就能让全日本都知这孩子的存在。

        从五条律子上传递给他的那种说不清不明的矛盾感终于在这一刻离开了夏油杰的。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握着伏黑惠的双手，弯起眼睛轻声说话。

        她将他的一双手包裹在手心里，跟着看过去，“那是妈妈的朋友，夏油杰。”见夏油杰弯腰打招呼，她又继续介绍，“他叫伏黑惠。”

        “妈妈――”斜后方一个声音靠近，五条律子闻声回，动作不可察觉地带着些仓促。夏油杰跟着看过去，一个不到他腰那么高的小男孩朝他们扑过来，燕投林一般扑进她的怀里。不远，五条家的咒术师正站在原地看着，见他视线过来，面无表情地避开。

        伏黑惠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答应完又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糖伸长手臂递到她跟前，“我就吃了一颗，给妈妈一颗。”

        “谢谢宝贝。”她收好手帕接住糖果，笑地亲了亲他的脸。